“同国内轴承行业多家龙头企业进行了对接,这是反复筛选后比较理想的一家。”这位大市聚镇党委书记说,此番颇费周折地引进项目,是希望龙头企业发挥效应,在轴承产业链两端有所建树,改变全镇几百家轴承企业的生存状态。
不难看出,提升产业竞争能级,实现集聚向集群演变,对这个正努力向中小城市方向挺进的市级中心镇而言,显得十分急迫。
种子的力量
下海14年的潘丽平,现在的身份是新天龙轴承实业公司董事长。她的企业去年产值在6000万元左右,在大市聚,够得上行业老大级别。
此前潘丽平供职于新昌轴承总厂。这家盛极一时的制造企业于上世纪80年代末在大市聚开设了第三分厂。离职前,潘是三分厂的常务副厂长。
“三分厂就像是颗种子,如今镇里排得上号的轴承企业,基本上都是这里出来的人办的,搞管理、搞技术,甚至原来在车间干操作工的都有。”潘丽平坦言,这是一个没有多高门槛,无需多大投入的行业。
大市聚镇副镇长贾汉东告诉记者,目前全镇工业企业630家,其中轴承加工企业442家,从业人员接近1.2万。
作为佼佼者的“新天龙”,如今胜人一筹的,不仅体现在规模上。潘丽平透露,源于品质和品牌的追求,她的企业只为包括瑞典SKF这样的一流轴承企业配套。另如国内行业龙头——温州人本集团,需要制造出口高端产品时,一般也由“新天龙”来完成轴承套圈加工的环节。因此,“新天龙”的产值中,加工费占了不小比例。
但在大市聚,“新天龙”这样的企业毕竟是凤毛麟角,多数的轴承企业生存现状,并不能与其同日而语。贾汉东说,一般的小企业毛利不会高过5个点,“在镇上,你们所见一车车从这些厂里拉出来的铁末,有时就是他们的利润所在。”
梁美其的厂子境况,可能会比贾汉东说的这些小企业稍稍好些。原先在一家制药厂当工人的梁,四年前办起了如今这家捷达轴承厂,创业原因有二:一是当工人收入实在不行;二是他的兄弟在这一行干了好些年,有点基础和门路。老梁说,工厂运作中,他管销售,大学机械专业出身的女儿管技术、财务,妻子负责后勤,情况好时一年也能有几十万元利润。
从梁美其的角度看,若能维持这样的现状似乎也不错,起码日子过得还算滋润。不过,早已完成产业集群雏形的大市聚,如果继续以这种小打小闹的模式发展,显然是王仲林所担忧的。
“进入后工业化时代,缺乏行业竞争力,没有价格话语权,一点也经不起冲击。”王仲林说,这样的弊端在此轮金融危机中早已显现。
集群化的探索
让大市聚的小老板们看到潜伏的危机,首先是这两年上游原料价格不断受到制约。
“因为普遍规模较小,多数用于加工轴承套圈的钢管价格基本没有还价余地。”镇里领导在前期调研时,这是反映较为集中的一个问题。
拥有10多台(套)大型加工设备、月产3万套轴承套圈加工量的梁美其,自然也有这个问题存在。老梁说,目前看来产品销路不成大问题,不过利润多少,很多时候取决于原料价格,“自己没有实力与上游供货企业谈判,因此Z想做的就是纯外加工的业务单子。”
经济学理论中,商品价格波动多取决于市场经济行为中供需双方力量的博弈,凡符合价值规律、在正常区间即属正常。但王仲林认为,对于没有多少抵抗力的大市聚轴承企业,价格博弈中定然处于弱势地位。王估算,一般情况下企业用量的大小,所致的原料差价Z大会在每吨100元以上。
“上游原料价格决定了行业利润率,并Z终影响产品竞争力,各自为战只能导致无序竞争,使多年集聚的产业优势面临倾覆。”该镇轴承协会的一位负责人说,政府发挥有形之手力量正是需要着眼这样的问题。
在破解这个问题上,镇里起初希望由本地几家产销量Z大的骨干企业牵头,实行原料集体采购。但因为本身规模等各种原因,这个动议Z终并没有得到实施。
Z终,外引龙头企业成为共识。大市聚希望引进的“领头羊”能发挥三个作用。一是牵头实施集团式采购,带动原料价格整体下降;二是探索一种新型的联合体形式,即一个口子接单,分工合作,保证质量和交货期,形成价格联盟;三是推动轴承钢管制造等相关产业形成。
王仲林认为,这会是产业由较低档次集聚,向分工紧密的集群化模式挺进的重要一步,“这中间是一个双赢的格局,由此也会冒出更多配套企业、龙头企业,提升整个行业的价值链条。”
据透露,来自宁波的这个确定落户意向的项目,年产值将超2亿元,占地规模达100亩。
及时的东风
尽管目前一时难以摆脱“低、小、散”的整体现状,但数据显示,大市聚镇近40亿元的工业产值,8成来自轴承加工这个领域。
产业过度集中,使得“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”的乘数效应日益凸显。王仲林说,除了对这个轴承“吃饭行当”加快提升外,引进、培育、形成新的产业板块同样急迫。
而几年前落户于该镇的新昌工业园区,恰巧为大市聚带来新的机遇。这个占地3.54平方公里的省级工业园区,尽管面向全县,但其地理位置,和产业定位,决定了其与大市聚的关联度、影响力和带动力。
从贾汉东提供的数字看,该园区的发展速度极为迅猛,短短几年已有入园企业50余家,40余家投产,今年前4个月园区企业的产值增长116%。
陀曼机械、恒通铝业等,是其中值得一提的引进企业。“陀曼”专业制造轴承加工用数控机床,目前是行业标准制订单位,掌握20多项专利技术,近年扩张速度惊人;在建的“恒通”属大规模汽摩配制造公司,建成后年产值将达数亿元。
“这样的企业落户,本身可拉长轴承加工行业产业链,对技术、配套能力产品品质也是极大提升。”王仲林认为,利用好这个绝佳的平台,把握转型升级的机遇,大市聚的轴承产业依然前景看好。